无论白非墨如何选择,无论云南王府如何选择,身为将军的白守礼与白慎礼不得不受到一点影响。因为身在边疆的他们对于信息的传达接收具有延迟性。利用时间差而对信息做一些篡改是敌方的常用手段之一。且前线最是紧张,稍有点风吹草动就草木皆兵了。这就要靠将军灵活变动。正所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,正是因为这个原因。

    今天这时间配合地如此之巧,简直让白非墨刮目相看。白非墨忽然觉得这只有两个可能,要么是鬼方人准得跟神一样,要么是大天朝有内奸,敌在我方。虽然后者的可能性不高,但是总比前者靠谱。

    待到白守礼和白慎礼将门前多出来的两股力量清除干净以后,白守礼表示要带人去对付王城外的两万骑兵。

    “父亲,您和二叔得立马回到前线去控制住局面,如果边境真的失守了,那么您就是千古罪人了!”

    然而白守礼却看也没看她,只是催促她道,“现在没空说这些,你去把爷爷的梓宫带到地冢里去。快去!”他翻身上马,头也不回地大喊,“玉树看好她!”

    二叔也翻身上马,对她道,“来不急解释了,等敌军退了再说!”说完也上马走了。

    白非墨只看见他们俩在白家军中异常显眼,大喊道,“白家军给我杀!把这些老鬼都给我杀出云南!”

    “父亲简直是疯了!他这样要中计的!”白非墨这样想着,然而玉树临风,风流倜傥躺赢都已经出现,护着她往府里走去。

    “世子你想错了……”玉树道,“先不说勾结这事有多么荒唐。单是看刚刚那两万骑兵就知道,那并不是鬼方入侵,边境失守的样子。”

    白非墨一瞬间呆了呆,问道,“为什么?”

    “两万骑兵到达云南王城脚下,若真是鬼方入境,那么至少有五万以上重兵相配,如此大的规模,短短一天之内是无法集结于边境的。万卒足以扬灰,通常不到十里,就会被我方发现。所以两万铁骑并不是由鬼方入侵而来,若真是,铁骑既已深入,只怕城灭,留在这里岂不更好?”

    白非墨恍然大悟,但是仍然不死心地问道,“那么如果不是鬼方的人,这些骑兵又是哪里来的呢?”

    “私养的,这么多骑兵显然不是一下子全部一步到位的,而是一朝一夕慢慢掩护过来的。能做到这地步的人,很少,但够狠。”躺赢很快接话,他看向白非墨道,“派出大量骑兵的确很容易让人一瞬间就想到是边境失守,若是一不小心,大人也会离开这里,而去边境杀敌,那样的话那他就真的中计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声东击西,调虎离山。”玉树赞叹一声,“妙啊,这招高明得很。”若不是将军一早知道自己要保护的是什么,只怕早已被迷惑住了。

    他最先开始,未尝不像白非墨预测的那样,但是他目的很明确,他要守护的是云南,因为云南这边有一个傻到需要他派人盯着的人。

    白非墨似乎听明白了,又似乎有点不太清楚。她只是有点担忧父亲和二叔的情况,“那么他们打得过吗?”

    “打得过的。”玉树点点头,“这世子不必担心。身后有云南府,无论如何,一定会打得过的。”

    白非墨停住了脚步,忽然想起来父亲的话,忍不住脱口而出,“那时候,府外有两路人相斗的时候,父亲对三夫人说‘果然是你’……现在看来,未必没有这个意思……”

    难道三夫人跟鬼方人有交往吗?

    “现在外面大战在即,我还是不要给父亲添乱了……”白非墨原本是想质问三夫人的,奈何爷爷的“梓宫”还在。本来爷爷已经进入假死状态,需要等到将要入殓封棺时再转移人,奈何刚才因为发生了这几件事,多说了说这几句话,就将这件事给忘了。万一爷爷在斗乱之中真的出事了,那她真的万死莫辞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