柜台上的金色小漏斗被一人骨节分明的两指上下倒替着,他的手形状很好看,关节微突,指骨粗细匀称,从他手指拿握东西的姿势能看出,手的主人内在盛着几分霸道,然而他白皙的皮肤在漏斗金沙明晃的映衬下,又给这人添出几分玩世不恭的浪荡贵气来。

    “你不让我摸,就别总在我这儿晃荡!”

    站在柜台里面的人不满的瞪着他:“你在我这儿都蹭睡都蹭了将近一个月了,你不回家,就去许哥那儿待着去,光往我这儿跑什么跑?”

    “回,”贺子兴一把将小漏斗扣在玻璃柜面上,长叹一口气:“本小少命苦啊~”

    “苦什么苦,我还没叫苦呢!我这儿一共就两张小床,两床合并一块儿都还伸不开胳膊伸不开腿的,你一来我就更没法活了。”

    贺子兴瞟他一眼:“就你那也叫|床?躺都躺不开,许哥单人间的小沙发都比你这床大,还蹭睡呢,我光坐着都费劲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还在我这儿,连换洗的衣服都带来了,你也太不要脸了,”徐闯嫌怨道:“我这24小时便利店都成你借宿的私人旅馆了。”

    “操,我这不保护你呢吗!”贺子兴辩解道:“你不是说有个长得特像抢劫的人半夜来吓过你吗,我在这儿保护你,多安全!”

    “安全?你不想想你安不安全?不怕我吃了你?”徐闯笑眯眯的瞧着他:“你看看你长得这么俊,天天跟我这种长得挺漂亮的纯gay在一起,多危险啊。”

    贺子兴嗤了声:“谁怕你这个,你第一回舔着脸给我要微信的时候,难道忘记了我的拳头是怎么招呼你的吗?”

    徐闯捂了下脸,痛苦的嗷了一嗓子。

    “行了,不在这儿烦你了,”贺子兴顺着柜面把小漏斗往徐闯那儿一滑,跟人摆摆手:“衣服先放你这儿,有空我再拿,我先走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去哪儿?”徐闯接过小漏斗,还是有点不放心的说:“你要真没地儿去还是在这儿待着吧,天气预报说今夜会降雪呢,你要因为我赶你走就死在外面了,丁小天那帮子人不得搞死我啊!”

    “降个屁的雪,s市的天气预报就没准过,”贺子兴背对着他出了门:“都入冬两个多月了,连片毛都没见着。”

    “诶,那也不行啊!”徐闯喊:“外头多冷啊!”

    “放心!我有地儿去!”

    贺子兴一出门就被一股子冷风袭来,凛冽的寒风全灌进了脖领里,冻的他整个人都跟着打了一个激灵。贺子兴裹紧了衣服,又缩了缩脖子,把手揣进衣服兜里,大步往宾馆那边儿走。

    他是有地儿去,他那最厚的几件大衣和羽绒服可没带走,都在史溟那儿呢,那衣服一件儿那么贵,他可不想跟校服似的白送他。而且,他这么长时间没见史溟了,他不想再跟个孙子似的躲着他了,他是喜欢史溟,但他不欠他,凭什么那逼就天天睡宾馆躺大床的,他自己这个悲催倒霉蛋就整夜整夜的跟着徐闯一块儿坐在便利店啊!

    他不管,现在天气越来越冷了,他白天奔来跑去的累得要死,晚上还要挤便利店,他心里反正是越来越不平衡了,他今晚也要睡大床!

    贺子兴进楼的时候看了下手机,已经凌晨一点多了,跟前台张莹那几个人打过招呼之后,他就上楼找史溟。其实他还在门口徘徊了一会儿,想着要不要给史溟发个消息或者打个电话,纠结来纠结去想想还是算了,史溟那逼玩意儿喜怒无常的,万一他突然间生气把他衣服都扔出来,那他不仅丢人,今晚还睡不了大床了。